300多年前,蒙兀兒帝國的皇帝沙加罕(Shah Jahan)與他美麗的愛妻慕塔芝‧瑪哈(Mumtaz Mahal)之間堅貞永恆的愛情,為世間留下了夢幻皇宮般的陵寢——泰姬瑪哈陵。這對神仙情侶提升了蒙兀兒帝國的各類藝術造詣,融合了印度、中國、中亞、歐洲的藝術傳統,為世間留下大量精美絕倫的玉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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瑪哈與香妃,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,是提升與傳播伊斯蘭玉雕的推手,她們多彩的人生蒙著神祕的面紗。或許溫潤精雅的玉雕,就是她們美麗形影的化身吧﹗
前言
雖然信仰伊斯蘭教的地區相當遼闊,但出現玉雕工藝的地區並不多。崑崙山蘊藏的美玉經沖刷沉積,使得中亞東端和闐地區成為歷史上最主要的玉料產地,不但長期供應東方中國玉雕工藝所用,更成就了中亞帖木兒帝國(1370~1506)、南亞蒙兀兒帝國(1526~1857)以及西亞至東歐的鄂圖曼帝國(1300~1923)這些伊斯蘭文化圈裡的玉雕工藝。
《皇明寶訓》記載,永樂四年(1406)中亞的「回回」曾呈貢玉碗;《明史》也記載,正統十年(1445)明英宗贈送帖木兒之孫兀魯伯「金玉器」。
16世紀初帖木兒帝國衰亡,王室成員入侵印度建立帝國,因其母系屬蒙古族,故國號「蒙兀兒」。17世紀蒙兀兒國富民強,國君沙加罕延攬了歐洲、波斯的藝匠前來效力,融合了歐洲、中國、中亞與印度本土的藝術精華,創造典型的蒙兀兒風格玉雕,多以花葉瓜果為紋飾母題,以冷硬的玉料讚頌自然界蓬勃的生機。非蒙兀兒帝國統治的印度地區,可能也有玉器的製作。
中亞的突厥族群向西遷徙,建立了橫跨西亞與東歐的鄂圖曼帝國,玉雕藝術雖不及南亞印度那樣蓬勃,但也發展了自身的美學傳統,花葉紋的表現較為規整對稱與圖案化。
18世紀後半,乾隆皇帝征服了中亞東端,稱之為「新疆」,維吾爾貴族女子入宮為妃。中亞、南亞以及西亞、東歐的伊斯蘭玉器大量集中於新疆,再東傳到北京。由於帝王的激賞,18世紀晚期玉器市場流行伊斯蘭風,既導致新疆入貢玉器中出現贗品,也刺激中國玉工在創作中增添了異國風味。
草原的素樸風貌——中亞
中亞,是指亞歐大陸的中部地區,由於多為沙漠或草原氣候,數千年來,有多種游牧民族在此稱雄爭霸。其中以蒙古、突厥兩系最為強勢,迄今仍是中亞的主要族源。
14世紀後半蒙古帝國瓦解後,具有蒙古與突厥二系血統的帖木兒(Timur)以薩馬爾干(Samarkand)為都,建立了帖木兒帝國(1370~1506),帝國的東邊就是玉的產地——和闐。據文獻可知,15世紀初年,中亞居民就已會雕琢玉碗。
18世紀乾隆年間,清軍兼併了中亞東端的準、回二部,稱之為新疆。在此區先後獲得多件玉碗、盤、罐等。此次即展出噶爾丹策凌呈貢的厚足碗及在阿克蘇獲得的玉罐等。
乾隆、嘉慶年間,回部不斷進貢玉器,有的被加題御製詩,陳設於重要的宮殿中;但更多玉器被裝入「回子布套」,堆積在乾清宮旁的庫房——端凝殿北小屋中。多為光素的碗、盤,底部明顯地與中國碗盤不同。部分器壁厚實、拋光暗啞、琢工粗糙,甚至帶有長期使用痕。
伊斯蘭奇葩的綻放——南亞
1506年,國勢衰弱的帖木兒帝國為烏茲別克族所滅。1526年,帖木兒的第六代孫巴伯兒率軍入侵印度,建立蒙兀兒帝國。其母系來自蒙古成吉思汗,「Mughal(蒙兀兒)」就是「Mongol(蒙古)」的印度轉音。
17世紀時,蒙兀兒國勢強盛,疆域跨今日之印度、巴基斯坦及阿富汗東端。在札格爾(1605~1627)與沙加罕(1627~1658)父子兩代帝王的獎勵下,玉雕藝術蓬勃發展。蒙兀兒玉雕最主要的成就是成功地融合中國、中亞、印度、歐洲等多元的藝術元素,創造出既精巧雅致又生機盎然的作品。就以英國倫敦維多利亞博物館所藏刻了沙加罕波斯文尊號的〈玉杯〉為例,據分析它的瓜瓣器形來自中國,莨苕葉紋來自歐洲,蓮花座來自印度本土,而以羊頭為器柄的設計可能與中亞草原民族的傳統有關。
「典型蒙兀兒風格玉器」的造形與紋飾的主題多取材自然界的花葉、瓜果、羊頭、馬頭等,其最令人讚賞之處在於以既硬又韌的冰冷玉料,表現花葉的柔嫩、瓜果的豐碩與動物的精爍。
蒙兀兒玉雕多為食器類,如:碗、杯、盤、杓、壺、瓶、罐、盒等,此外還有不少雜器,如:墨水罐、刀箭柄、火藥筒、鏡背、可蘭經架、撐架、小佩飾、戒指等。本院除了缺乏最後二類外,前述各類都有。
18、19世紀時,蒙兀兒帝國已衰,印度內部還有一些具有實力的地方政權,可能玉雕還在各地繼續發展,因此出現為數甚豐的「非典型蒙兀兒風格的印度玉器」。主要有兩類:
第一類是指印度半島在蒙兀兒帝國的統轄範圍之外,如德干高原等地,仍存在一些地方政權,也發展了玉雕工藝,但所雕琢的作品或尺寸較小,或紋飾較密集且工整,甚至雙柄變為單柄、器身比例失調、通體光素,也有的帶有較濃厚的印度教風味。
第二類則是18世紀至19世紀初,受到土耳其、中國等藝術風格影響的作品。
【典藏古美術2007年9月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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